◆◇讀者來文◆◇ 破洞的身體 未滿三歲的小兒子看到傷口,問我:媽咪你身體為什麼破一個洞 呢?話說這破洞已是二個月前的故事。 生完兒子至今仍有泌乳現象,去年十一月左邊乳房半側腫脹疼痛 ,到忠孝醫院乳房外科檢查。醫生懷疑是腦下垂體腫瘤引起的高泌 乳激素,腦斷層掃瞄結果沒有看到明顯的腫瘤,因此判斷可能是內 分泌失調造成乳漏現象。一個禮拜過後,未服藥物腫消不痛了。 今年一月十二日又開始腫脹疼痛,數天後痛得無法入眠,到一家 婦產科超音波掃瞄結果是發炎,吃了三天抗生素消炎,漲痛依然, 再回診時,醫生謂如同長疔瘡,須待其成熟化膿時,再以針筒吸出 ,若無法清除乾淨則需開刀。這時才發覺事態嚴重,遂到台北醫學 院外科門診。 醫生說這是乳房膿瘍(breast abscess),通常為金黃色葡萄球菌 感染。先以針筒抽出血與膿送化驗,當天住院,醫生決定每六小時 注射對金黃色葡萄球菌最有效的盤尼西林控制病情,首先須在左右 手臂皮下注射一西西,測試是否過敏。注射時如同火燒般,注射處 鼓起一小泡,十五分鐘後再判定是否過敏。結果小泡消失,可以打 針了。醫生由點滴處打入,三、四分鐘後,如同被蚊子叮到臉上腫 了四、五個小包,身上隨即出現一個個的小包包,原來是過敏,緊 急叫了醫生過來,打了抗過敏藥。雖然作了測驗,還是無法確定會 不會過敏,因為測試是三百萬單位稀釋的,而真正注射是五百萬高 單位,反應會較劇烈。所以只好放棄最有效的藥,改以盤尼西林的 衍生物注射,原想藉由注射抗生素來控制病情,避免開一刀的希望 因此落空了。 二十四日上午開刀,在乳頭旁切開約四公分,化膿處如同蜂窩狀 組織,一格一格清乾淨並將每格打通以便膿水流出,刮除壞死組織 ,傷口內塞棉條,不縫切口,待傷口乾淨再貼膠布,讓其自然癒合 。兩天後醫生從傷口抽出沾滿血水的棉條,好像魔術師抽不完的彩 帶般,這才知道傷口底下像個隱藏的口袋般。 開刀三天後是除夕,傷口情況還好,便出院回家過年,但醫生囑 咐得每天回院換藥。大年初一、二發燒到醫院換藥,發病這段日子 ,每晚必汗濕衣服二次以上,醫生解釋可能細菌感染導致。大年初 三主刀醫生看診,發覺發炎未控制住,在毫無麻醉情況下,手帶無 菌手套,伸手到傷口最深處組織,直接以手指摳破裡面尚存的膿包 。此情此景,猶如市場上魚販將魚剖開取出鰓般。回到車上,說了 一句好痛,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嚎啕大哭。 元宵節當天,超音波掃瞄證實腫塊依然發炎且化膿了,隔天又住 院開刀清膿。這次清的範圍較大,換藥時抽出一百公分沾滿血跡的 棉條,血水一直滲出,一小時後才止住。數日後腫塊依然,超音波 顯示乳頭旁邊一個膿包,離刀口一公分多這正是最先求診於婦科醫 生告訴我發炎化膿處。距離第二次開刀才七天,很無助也無奈的接 受必須開第三刀的事實。 第三刀只需局部麻醉,沒想到卻是一次最痛的悲慘經驗。在原切 口注入麻藥後,開始電燒鑽洞到膿包處,一陣一陣煙往上冒,夾雜 著燒焦味。醫生清膿時,也是災難的開始。強力的吸器吸出膿與血 ,卻也吸住我的肌肉,那股勁道如同千軍萬馬在分屍般;接著先以 水再用碘酒清洗,一陣陣在剛破皮的大傷口抹上碘酒的劇痛。之後 修剪一片片壞死組織,從我胸前遞給護士,這是手術中唯一不痛的 時候。最後塞入含有碘酒成分的棉條時,像火燒般的痛楚襲擊而來 ,痛的無力哀叫,當場淚灑手術台。 經歷這次痛苦折磨的手術,腫塊還是不消,情緒極度低潮,常躲 在棉被裡哭。尤其看見隔鄰病床子孫圍繞、關懷倍至的情景,而自 己卻孤孤單單的,不禁想念寄放於奶媽家的兒子、在妹妹家的女兒 、滿臉憂心倦容的先生,思念過世的父母而潸然淚下。幸好在住院 期間溫太太(在醫院上班-同事的太太)猶如大姐般照顧、安慰我 ,常帶來豐盛早點及補品、地球所葉所長及其他同事、氣象局地震 測報中心朋友們溫馨的關懷,使自己再度勇敢面對病痛。 第二次辦理出院,心情確是無比沈重。仍有約4(公分)x 6(公 分)x 2(公分)發炎腫塊存在,醫生謂這塊組織內的化膿發炎處分 佈廣且微細,希望口服抗生素能控制下來,否則只好整塊切除,但 這是下下策(這也是沒成「太平公主」、「少奶奶」的主因)。最 大問題在於多次化驗都無法驗出菌種,無法對症下藥,口服廣效抗 生素一個多月不見效果,只好停藥了。 目前轉求於中醫吃藥消炎化腫,每天到本院醫務室麻煩蔡護士換 藥,放假時只好自己換了,這就是依然存在我身體「破洞」的由來 。 地球所助理 姚秀寬 *本專欄作者意見不代表本報立場 編按:希望藉由週報版面,請諸位同仁對本文所提及之菌種或對 作者之病情有所幫助之相關資訊,轉知地球所姚小姐,電話: 2789-9780轉304,E-mail:sharon@earth.sinica.edu.tw。